我是家乡建德梅城解放后过三天出生的,新中国的同龄人。回顾最近二十年的工作、学习情况,还有文革时期的学校部队生活,真是令人浮想联翩,感慨万分。那时还在市风景旅游局上班,作为单位的负责人,办公桌上还没有一台电脑。市人事局倒有超前意识,下了一个文件:凡50周岁以下的公务员都得去市委党校上半个月的电脑培训课。办公室主任替我报了名。哪知,才上了一节课,分管领导就打电话过来了:工作这么忙?50岁的人了,还学什么电脑呀?既然领导都发话了,以工作为重,只得“休学”。以后配置了电脑,也就是打开来上上网,看看新闻而已。
一晃5年过去了,到了55岁,组织找谈话了,成了“甩手掌柜”——调研员,有的是时间了。五一节,在复旦大学医学院读书的外甥女回新安江玩,到办公室教了我两个下午,我很快学会了智能ABC拼音打字和发“意麦儿”了。一个星期以后,我就能坐在电脑前,惬意地敲着键盘,看着一行行文字显现出来,心里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愉悦。也就是在那三四年的空闲时光里,我用电脑写了2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,记得光2005年的《浙江日报》“钱塘江”文学副刊就发了我四篇散文,还有许多作品在上海、青海、浙江等地文学大赛中获奖。到年底,挑了38篇,汇编成册,定名《新安浮水上》,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。另外,还把以前发表的作品找出来,分门别类,编辑了三本诗歌集、散文集和中短篇小说集,都得以顺利地出版了。
到了2009年初,离退休还有半年的时间,我心里再清楚不过,公车“侍侯”我们这批调研员的日子就要到头了。60岁报名去考驾照,在那批学员里我的年龄排行老二。
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初期,我还在杭州当兵,还是汽车教导队的助教呢。那时,杭州城里汽车很少,交通工具主要靠黄包车、公交车和电车,街上还没有私家车,我们开着“解放牌”“嘎斯51”军车,解放路延安路,西湖边的西山路北山街都可进进出出,可神气呐。随着退伍回地方工作,当了官用上了公车,35年没摸过方向盘了!
“坐姿端正视前方,喇叭响手制动放”口里默念着部队汽车教导队的口诀,我这个老兵坐进驾驶室,握着方向盘上路了。一个半月后,拿到驾驶证,开上自个买的新车,心里别提有多美了。2014年,我们几个严州中学的老三届碰到一起闲聊,说起市老年大学有个英语班,能不能办个实用性的英语口语班呢?现在国门打开,涉外旅游也多了,而且许多家庭的子女都已经移民海外。向葛校长一建议,就把英语口语班办起来了。
第一天带上老花镜,拎只袋子去上学,在电梯里碰到个同事,她问道:你来上课了?教哪个班?我笑道:我是来当学生的!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,抚摸着还散发出油漆馨香的桌面,我恍如隔世,走出严中校门已整整46年!65岁再进课堂,读的还是英语!
说起读英语,还有一段情结。在严中读了几年英语,文革就开始了。记得老师是个“棉纱线拿来”的宁波人,普通话说起来我们都不甚明白,更别说英文了。记得有个王老师,小个子,英语挺棒的,因为是右派,被造反派叫去每天打扫厕所,我们还只能叫他王先生,可惜没教过我。当时注重的是书面考试,不重视口语。
1996年,我是第一次公费出国去澳大利亚考察,那时,澳大利亚还不是中国的旅游目的地国家,机会十分难得。立即买了本《英语九百句》“啃”起来,哪里记得住呵!临时还带上《袖珍英汉辞典》,一进房间,就对着盥洗室、墙壁上的英文查辞典,生怕把饭店的器具弄坏了。我们去的是10月份,来去匆匆的8天行程,由于语言不通,真是辜负了那里桃红柳绿的大好春光!
大家都说,老年大学聘的教员是一流水平的。我们班来了个年轻的金老师,她能够说一口流利纯正的“泰晤士式”英语。面对父字辈的学员,她耐心地教,我们就认认真真地听、说、读、写。七八个课时下来,大多数学员找到了英语的感觉,有的开始“渐入佳境”……每到星期六下午,我就用微信把刚学会的句式与远在墨尔本读小学一年级的孙女聊天,享受着天伦之乐。上个月,去三都镇镇头村参观,我发现“公共厕所”标牌的英文标识为“comfort
station”,当时一楞,还有这种表达方式?直译就是“舒适的车站”。村书记在一旁说,杭州有关单位来验收,要把标牌换掉,说是英文写错了。我马上百度一搜索,这个英文单词也是可用的。
一晃,又一个五年过去了。由于学习了英语口语,语言障碍少了,出国也方便多了,我已经游历了33个国家。
人生七十古来稀,老有所为也不难。我55岁学电脑,60岁学开车,65岁学英语,人只要有信仰,有毅力,就能到达理想的彼岸。感谢时代,感谢祖国,感谢生活,老年大学开设了五彩缤纷的课程,使我们这批退休的老人感到为时不晚,想学的和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我们享受着真正的品质生活。我想,参加老年大学的学员们都会发自肺腑地说上一句: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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